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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连良与“疙瘩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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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29 12:21:1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未曾开言泪汪汪,尊一声贵差细听端详……”上世纪四十年代,这样的唱词常常从天津威灵顿路(现河北路)上的一栋造型奇巧的洋楼里传出,使得这栋因布满“疙瘩”而引人注目的小楼,多了一份难以名状的美感。曲声是从楼里的一户人家传出来的,这家的主人并不是普通的京剧票友,彼时,他已是名扬全国的“名角”。单在他所居住的天津英租界,那些身居洋楼内的达官显贵、名流政要中,就有不少他的拥趸。自他搬进天津这栋房子后,这栋“疙瘩楼”里就常有宾客往来,他们中有退避天津的寓公,也有曾显赫一时的名流,他们皆因仰慕大师马连良之大名而来。
  “马老板”的天津之家
  如今的“五大道风情旅游区”,处于河北路与睦南道交口的“疙瘩楼”门前院内,总会拥进很多前来观光的游客,原因之一是这楼的造型及所用硫缸砖实在造型奇特。另一个原因,则是楼内有两间房间里陈列着京剧大师马连良的珍贵照片及当初的一些生活用品;除了北京复兴门内大街54号之外,天津的“疙瘩楼”成为马连良的又一处著名故居。
  由意大利建筑设计师保罗·鲍乃弟设计的新式里弄住宅,因用疙瘩砖砌筑而一直名扬津城。在这幢充满浓郁意大利风情的毗连式高级住宅里,原来的居民多为知识界人士,其中还有多位天津工商学院的教师。1941年,马连良买下了其中两个门院,从此,每逢来天津,他便有了属于自己的家。
  马连良的嫡孙马龙向记者讲述,马连良自1922年与梅兰芳一起在英租界马场道潘复家演出《游龙戏凤》后,就时常来津。在他的戏剧生涯中,天津是他的重要舞台,他也在这里拥有了众多观众。那时,他每次来津演出,不是住在旅馆,就是借住朋友家。《民生报》主编齐协民、江苏督军李纯的长子李振元等人的家都是马连良常去借住的地方。因来津演出频繁,马连良于1941年买下了天津疙瘩楼内的两套住所。一套用来自住,另一套则出租。马龙听伯父们提过,祖父买下的两套房子不是位于把角拐弯的,而是在河北路一侧。出租的那套当时曾住过一个著名的西医,马家人站在自家的阳台上,还能看见西医的家。
  虽是自己的房产,但马连良在这只是小住,每次逗留一星期或十天半月。但因他名声在外,当时的文艺界、政界名流经常往来于此。据传,著名书画家爱新觉罗·溥佐先生曾回忆,当年的“疙瘩楼”曾“车如流水马如龙”。
                 “南麒北马”唱响天津
  生于北京的马连良,自上世纪二十年代在天津登台后,便与这座城市结下很多情缘。他一生在戏剧舞台上的诸多难忘时刻,都留在了天津的戏台上。台下,他所寓居的“疙瘩楼”内,也见证了他很多创作经历。
  马龙说,许多马派艺术中期作品的创作过程都是在天津寓所内进行的。尤其是《十老安刘》,前后创作了很多年,剧本的一部分就是写于疙瘩楼内。《十老安刘》的首演也是在1942年的天津中国大戏院。
  而马连良在天津更轰动的一件事则是“南麒北马”的联合登台。对于当初马连良、周信芳的这次合作,早已被传为佳话。1933年4月,周信芳与马连良一南一北两位老生,在天津春和戏院连续上演了四天六场合作戏,“南麒北马”自此叫响于世。
  对于这次合作,记者了解了一些幕后的故事。当时,周信芳的“移风社”自1932年起便在天津公演。其间,“移风社”的公演曾出现上座率下滑的情况,周信芳因此滞留在了天津。眼看周信芳接下来的演出计划要被延误,春和戏院的经理便亲赴北京找到马连良。因1927年马、周二人曾在上海一同登台,盛况空前。春和戏院的经理建议二人再合作一次,“移风社”也能借此扭转状况。马连良欣然接受,其实,上世纪三十年代,京剧界的“京派”、“海派”门户之见还比较深,马连良此举打破了门户风气。“南麒北马”为天津的戏曲舞台留下了永远的回忆。
             被误传的《八大锤》事件
  关于马连良在天津的演出经历,多年来一直流传着一件事。据说当年已是名家的马连良在天津唱《八大锤》,他扮演断左臂的王佐,返场时一时疏忽“断”了右臂,观众发现不对,便哄然而笑,叫了倒好。那晚散戏后,有人说马连良自己气得要跳天津万国桥;也有人说马老板一气之下跳了墙子河又被救了上来。总之,从此,他再也不演《八大锤》了。
  这段关于马连良的演出事故被传了很多年,个中细节,真假难辨。对此,马龙称这件事并不像所传的那样,并向记者道出了事件的原委。那晚,马连良与叶盛兰在天津演出《八大锤》,前面的“断臂”一折并没有什么错,演到王佐“说书”那场时,负责换服装的余师傅一时疏忽,错绑了右胳膊,因前一天演出《要离刺庆忌》,戏中的要离是断右臂的。马连良上台后就听见台下有观众议论,他便悄声问身边的马富禄怎么回事?台下有个别观众叫了倒好,但并没有全体起哄,马连良在台上继续把这出戏演完。到了后台,马连良心里有些不舒服,因为他之前从来没得过倒好。而那位余师傅更加自责,要卷铺盖走人,最后被马连良挽留了下来。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马连良也没有因此去跳河,《八大锤》此后也多次上演。马龙说,如果像传说的那样又跳河又弃演,那根本就不符合马连良的性格。为此事马连良曾说过:“我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的。”
                    生活随意,艺术苛刻
  曾有人评价马连良说他“对生活精致到苛刻,对艺术苛刻到精致”,对此,马龙认为,这话只是后半句说对了。在戏曲艺术上,马连良的每一个环节都做到精益求精。台词、剧照、服装、动作,一切唯美至上。
  但在生活细节上,马连良并不是人们所认为的那般“讲究”。马龙说,祖父日常穿戴确实很干净、体面,但这是他从小养成的生活习惯,也是他长期培养出来的一种气质。马连良很爱干净,他白天出去遛弯穿的布鞋总是干干净净的,布鞋的白边都会用白色的化石粉涂白,但这只是马连良的生活习惯。在生活中,他是一个很随意的人,吃穿用度没有太多讲究。没有很多闲情逸致,他的一切都围绕着戏。
  1966年,马连良逝世。一代戏剧大师的人生大戏最终落幕,但在天津“疙瘩楼”里,他的嘹亮京腔永远留在了那个他曾经生活过的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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