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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与佛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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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9 10:24:3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从幼年时代起,他就生活在一个信奉佛教的帝王之家,深受佛教思想的熏陶和浸润,佛教对其人生思想和文学创作也产生了极为深刻的影响和作用。
  一、名号中的佛教意味
  南唐后主李煜的信佛佞佛,首先从他的名号中即可得到鲜明的体认。
  李煜,初名从嘉,字重光,有钟隐、钟山隐士、钟峰隐者、钟峰隐居、钟峰白莲居士、莲峰居士等号。这些名号既见于史书的记载之中,也留存于后主的丹青题笔之上。
  宋沈括《梦溪笔谈》卷2云:“江南府库中书画至多。……诸书画中时有李后主题跋。然未尝题书画人姓名,唯钟隐画皆后主亲笔,题‘钟隐笔’三字。后主善画,尤工翎毛。或云,凡言‘钟隐笔’者皆后主自画。后主尝自号‘钟山隐士’,故晦其名谓之‘钟隐’,非姓钟人也。”《宣和画谱》云:“江南伪主李煜,政事之暇,寓意于丹青,颇到妙处。自称‘钟峰隐居’,又略其言日‘钟隐’。”(清彭元瑞《五代史注》卷62引)又米芾《画史》亦云:“锦(钟)峰白莲居士,又称钟峰隐居,又称钟峰隐者,皆李重光自题号,意是钟山隐居耳。”又云:“后主有看经发愿文,自号莲峰居士。”(《五代史注》卷62引)
  名号虽然只是一个符号,但其中所隐含的文化意味却是不容忽视的。从以上名号中,我们不难窥见李后主的厌世心理及其中所折射的佛教思想。以“隐士”、“隐者”为号,说明他向往隐士的生活,透露出他对现实的厌倦情绪。中国古代的隐逸文化源远流长,它最先乃是儒家文化与道家思想交相混融的产物。随着佛教的传入和流行,对中国古代隐逸思想和行为的发展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从这个方面来看,李后主以“隐士”、“隐者”为号,则可能既具有儒、道传统的影响,也不无佛教思想的作用。至于“居士”之号,主要有两种含义:一指处士,古代对有才德而隐居不仕的人的称呼;一为佛教名词。梵文Grhapati,音译为“迦罗越”,意译为“家主”。原指古代印度吠舍种姓工商业中的富人,因信奉佛教者颇多,故佛教用以称呼在家佛教徒之受过“三归”、“五戒”者。据《维摩诘经》记载,维摩诘居家学道,即号称“维摩居士”。李后主以“居士”为号,主要取佛教之义,这从他号“白莲居士”、“莲峰居士”即可看出。白莲、莲峰,指代佛教中的莲社、莲宗。佛教关于念佛的最初的结社,称“白莲社”,是东晋时慧远和尚为专修净土法门而在庐山东林寺所创立的,因东林寺中有白莲池而得名,后世形成净土宗,又称莲宗。可见,李后主号“白莲居士”、“莲峰居士”,乃是自觉以佛教信徒而自居的,这从他在所作“看经发愿文”中题号“莲峰居士”也能看得出来。
  二、信佛的家族
  李煜出生于一个酷好浮屠的帝王之家。南唐烈祖李昪、中主李璟皆崇奉佛教,这对李煜的佛教信仰也就产生了深远而强烈的影响。
  烈祖李昪之父名荣,据宋陆游《南唐书》卷1《烈祖本纪》记载:“荣性谨厚,喜从浮屠游,多晦迹精舍,时号李道者。”李昪有二姊,亦曾投寺为尼。据宋郑文宝《江表志》卷上记载:“帝少孤,有姊出家为尼。”又宋释文莹《玉壶清话》卷9亦云:“家贫,二姊为尼。”李昪六七岁时相继丧父丧母,因孤贫无依亦曾托身佛寺。据明陈霆《唐馀纪传》记载:“未几,母刘氏卒,先主托迹于濠梁之开元寺。”又据康熙《凤阳府志》卷23《古迹》记载:“潜龙殿在开元寺内,南唐先主李昪微时常寓寺中,故名。”李昪父、姊皆信佛,他自己也从小托身佛寺,自然会受到佛教思想的深刻影响。
  登上帝座后,李昪更是信佛有加。据陆游《南唐书》卷18《浮屠传》记载:“南唐褊国短世,无大淫虐,徒以浸衰而亡。要其最可为后世鉴者,酷好浮屠也。初,烈祖辅吴,吴都广陵而烈祖居建业,大筑其居,穷其土木之功。既成,用浮屠说,作无遮大斋七会,为工匠役夫死者荐福。俄有胡僧自身毒中印土来,以贝叶旁行及所谓舍利者为贽。烈祖召豫章龙兴寺僧智玄译其旁行之书,又命文房书华严论四十部,奁帙副焉。并图写制论李长者像,班之境内。此事佛之权舆也。”又据宋马令《南唐书》卷26《浮屠传》记载:“南唐有国,兰若精舍,渐盛于烈祖、元宗之世。”又云:“南唐每建兰若,必均其土田,谓之常住产。……至今建康寺院,跨州隔县,地过豪右。”另据清吴任臣《十国春秋》卷33《南唐列传》记载:“僧休复,北海王氏子也,幼出家,十九纳戒,烈祖创清凉道场,延居之。”可见李昪于建国后,在建造佛寺、招延僧侣、写经译经、推广佛教诸方面都付出了较大的精力和物力。
  中主李璟也继承了其父的佛教信仰。据宋江少虞《宋朝事实类苑》卷65记载:“徐铉不信佛,而酷好鬼神之说。江南中主常语铉以‘佛经有深义,卿颇阅之否?’铉曰:‘臣性所不及,不能留意。’中主以《楞严经》一帙授之,令看读,可见其精理。经旬余,铉表纳所借经求见,言曰:‘臣读之数过,见其谈空之说,似一器中倾出,复人一器中,此绝难晓,臣都不能省其义。’因再拜,中主晒之。后尝与近臣通佛理者说以为笑。”可见中主既自通佛教精理,又曾劝勉臣子读经习义。中主与禅僧的交往也较为密切。据《十国春秋》卷33《南唐列传》记载:“僧文益,余杭鲁氏子也。……元宗重其人,延住报恩院,赐号净慧禅师。保大末,政乱国危,上下不以为意,文益因观牡丹,献偈以讽曰:‘发从今日白,花是去年红。何须待零落,然后知始空!’元宗颇悟其意。交泰元年得疾,元宗亲加礼问。”又载:“僧无殷,福州人,……元宗召而问曰:‘师从何处来?’无殷曰:‘禾山来。’曰:‘山在甚处?’无殷曰:‘人来朝凤阙,山岳不曾移。’元宗重之,诏居东都样光院。”又载:“僧应之,本王姓,其先闽人也,能文章,习柳氏笔法,以善书冠江左。后因元宗称赞:‘是深得公权之法者也。’应之书名,由是益振。”此外,受到中主延纳和礼待的僧侣还有休复、木平等。从中主与佛徒的交往事迹中,可以看出,讲究机锋顿悟的佛理样思对其影响尤为显著。
  三、沉溺于礼佛的皇帝
  李煜的信佛佞佛,既贯穿他的整个生命历程,也就有着种种突出的表现。
  为了提倡佛教,后主于在位期间大力崇修佛寺,广度僧侣。据宋无名氏《江南余载》卷下记载:“后主笃信佛法,于宫中建永慕宫,又于苑中建静德僧寺,钟山亦建精舍,御笔题为报慈道场。日供千僧,所费皆二宫玩用。”又据《十国春秋》卷17《南唐后主本纪》记载:“是岁(开宝二年,公元969年),普度诸郡僧。”“开宝三年(970),春,命境内崇修佛寺,改宝公院为开善道场。”可见后主即使是在南唐风雨飘摇、国库空虚之际,仍不遗余力地从事扶持佛教的事业。
  后主与禅僧的交往也更为频繁而密切。据《十国春秋》卷33《南唐列传》记载:“僧缘德,临安人,俗姓黄氏。……后主闻其名,召人禁中,问佛法大意,敕建寺于庐山。”“僧行言,泉州人。后主建报慈院,令行言大阐宗风。”“僧智筠,河中王氏子也。精通样理。初住栖贤,后主创净德院于金陵,延居之,署号曰达观禅师。”“僧清票,泉州人。常参云门印悟。后主迎居光睦,未几,召人澄心堂,集诸方语要,凡十年,出住瑞州之洞山。”“僧元寂,姓高氏,故唐节度使骈族子也。弃家祝发,博极群书,善讲说,而脱略跌宕,无日不醉,尝自号为‘酒秃’云。后主召讲《华严》梵行一品,资金帛甚厚。”此外,受到后主延纳礼遇并与之交往的禅僧还有僧智明、僧文遂、僧匡逸、僧守讷、行因禅师等。在与这些样僧的交往中,后主对佛理禅思的体悟自然也会大有长进。
  李后主所交游礼待的佛徒中,以南样五宗之一的法眼宗禅师为最多,受其影响也最大。自唐初六祖慧能后,样宗分化为两派,分别以青原行思和南岳怀让为代表。尔后,南岳一系又分为临济、沩仰两派,青原一系又分为曹洞、云门、法眼三派,合称五宗。其中,法眼宗成立最晚,其创始人即前文所述与南唐中主交往密切的清凉文益(885—958)。文益圆寂后,“奉全身于江宁县丹阳起塔,溢大法眼禅师,塔曰无相”(《五灯会元》卷10),故该宗以“法眼”命名。据《五灯会元》卷10记载,法眼宗极受南唐君主信奉,“南唐国主为郑王时(指后主),受心法于法眼之室”。文益样师圆寂后,后主与法眼宗弟子也过往密切,且优待有加。如行言玄觉导师、智筠达观禅师、匡逸禅师(参见上文所述)、法安慧济禅师、道钦禅师、文遂导师等,皆为清凉文益的法嗣,后主不仅把他们奉为上宾,而且常从之聆教听法。
  暨法眼(指文益)入灭,复尝问师曰:“先师有甚么不了底公案?”师曰:“见分析次。”异日,又问曰:“承闻长老于先师有异闻底事。”师作起身势。国主曰:“且坐。”师谓众日:“先师法席五百众,今只有十数人在诸方为导首。你道莫有错指人路底么?若错指,教他入水入火,落坑落堑。然古人又道,我若向刀山,刀山自摧折。我若向镬汤,镬汤自消灭。且作么生商量言语即熟,乃问著便生疏去,何也?只为隔阔多时。上座但会我甚么处去不得,有去不得者为眼等诸根,色等诸法。诸法且置,上座开眼见甚么?所以道,不见一法即如来,方得名为观自在。(《五灯会元》卷10)
  从这段记载中可见,后主曾向法眼宗禅师殷勤问教,颇得法眼宗教义之精华。“一切现成”为法眼宗的主要义理。文益作《宗门十规论》,对当时样宗十弊加以指摘,主张以“一切现成”为原则,提出“理事不二,贵在圆融”,“不著他求,尽由心造”的思想,认为“虽理在顿明而事须渐证,门庭建化固有多方,接物利生其归一揆”。这种思想受华严宗影响较大,对禅宗的“顿”、“渐”二说加以了融和。此外,“不说破”的原则,“调机顺物”、“随根悟人”的巧便,也皆为法眼宗的特色。这些思想和特色,在上文所记后主与法眼宗禅师的问答机锋之中已有透露,后主一定受益非浅。
  在日常生活中,后主礼佛拜佛也极为虔诚。据马令《南唐书》卷26《浮屠传》记载:“后主与周后顶僧伽帽,披袈裟,课诵佛经,跪拜顿颡,至为瘤赘。”即首拜佛以至于形成“瘤赘”,可见其工夫之深、信奉之笃也。后主工书善画,画佛像、写佛经也是他喜爱的日常课业。据宋陈继儒《太平清话》记载,江南大寺里多有后主所画罗汉佛像(参见唐圭璋《词学论丛·李后主评传》);《宣和画谱》所记“御府所藏江南李煜画”中,亦有“自在观音像”一幅。又据《十国春秋》卷18《南唐列传》记载:“乔氏,亦后主宫人。善书,居宫中,常出家奉佛,后主手书金字《心经》赐之。国亡,人宋禁中。闻后主薨,乃出经舍相国寺,以资冥福。”又据宋陈鹄《耆旧续闻》记载:“予家藏李后主《七佛戒经》,又杂书二本,皆作梵叶。”(清王士祯、郑方坤《五代诗话》引)可见李后主所画佛像、所书佛经,在宋代仍得到保存和流传。
  后主如此信佛佞佛,影响所及,以至南唐诸臣亦多信佛,如曾任潭州节度使的边镐,人称“边罗汉”、“边菩萨”、“边和尚”(参见马令《南唐书》卷11《边镐传》);又如中书舍人张洎,更以谈佛为迎逢,每次觐见,必论佛经,因而得宠(参见彭元瑞《五代史注》卷62引《续资治通鉴长编》)。
  后主佞佛几至狂惑,不仅耗费财力,而且荒逸国政。因此大臣中有识见者遂起而进谏,奈何后主已无心听纳忠言。据《十国春秋》卷25《汪焕传》记载:
  汪焕,歙州人。开国时第进士。初,元宗、后主皆佞佛,而后主尤酷信之,庄严施舍,斋设持诵,月无虚日。宫中造寺十余,都城建塔创寺几满,广出金钱,募民为僧,所供养逾万人,悉取于县官,不计耗竭。上下狂惑,国事日非。时有二臣极谏,一徙一流。最后焕死谏,且曰:“昔梁武事佛,刺血写佛书,舍身为佛奴,屈膝为僧礼,散发俾僧践。及其终也,饿死于台城。今陛下事佛,未见刺血践发,舍身屈膝,臣恐他日犹不得如梁武也。”后主得谏书,云:“此敢死士也。”不之罪,擢校书郎,而言卒不用。
  在汪焕之前已有二臣“极谏”,皆遭流徙,汪焕继而“死谏”,后主虽嘉其忠勇,却依然置若罔闻,足见其浸淫之深。
  后主终于因佞佛而付出了亡国的沉痛代价。南唐之亡,虽为大势所趋,但也与后主的佞佛不无关系。据宋咸《笑谈录》云:“李煜有国日,樊若水与江氏子共谋。江年少而黠,时李主重佛法,即削发投法眼禅师为弟子,随逐出入禁苑,因遂得幸。法眼示寂,代其住持建康清凉寺,号曰小长老,凡国中虚实尽得之。先令若水走阙下,献下江南之策,江为内应。”又宋龙哀《江南野史》云:“北朝闻后主崇奉释氏,阴选少年有经业口辨往化之,号为小长老。”(以上据《十国春秋》卷33《小长老传》注引)这个深得后主宠幸的小长老,原来是一个(宋朝派来的)“奸细”或“间谍”。又据陆游《人蜀记》卷2云:“(采石)矶即南唐樊若冰献策,作浮梁渡王师处。初,若冰不得志于李氏,诈祝发为僧,庐于采石山,凿石为窍,及建石浮图,又月夜系绳于浮图,棹小、舟急渡,引绳至江北,以度江面。既习知不谬,即亡走京师上书。其后王师南渡,浮梁果不差尺寸。”看来樊若冰(水)诈为僧侣从事“间谍”、“卖国”活动,似乎也钻了后主佞佛的空子。这些记载虽多出自野史丛谈,但绝不会是空穴来风。宋师兵临城下之时,后主依然在礼佛听经。据《十国春秋》卷17《南唐后主本纪》记载:“长围既合,内外隔绝,城中惶怖无死所。后主方幸净居室,听沙门德明、云真、义伦、崇节讲《楞严圆觉经》。”更有甚者,后主在城破国亡之际还在祈求佛祖的保佑。据宋张邦基《墨庄漫录》记载:“宣和间,蔡宝臣致君收南唐后主书数轴来京师,以献蔡絛约之。其一乃王师攻金陵,城垂破时,仓皇中作一疏,祷于释氏,愿兵退之后,许造佛像若干身,菩萨若干身,斋僧若干万员,建殿宇若干所,其数皆甚多,字画潦草,然皆道劲可爱,盖危窘急中所书也。”又据《十国春秋》卷33《小长老传》记载:“金陵被围,后主召小长老问祸福,对曰:‘臣当以佛力御之。’乃登城大呼,周回数四。后主令僧俗军士念救苦菩萨,满城沸涌。未几,四面矢石交下,复召小长老麾之,称疾不起,始疑其诞,遂鸩杀之。”佛力终于难挽南唐灭亡的命运,然后主似乎并没有因此而丧失对佛祖的崇信。据马令《南唐书》卷5记载:在城破被俘之后,李煜乘船被押往汴京,“至汴口,登普光寺,擎拳赞念久之,散施緡帛甚众”。自身已沦为俘虏,犹且礼拜佛祖,施舍众生。看来,李煜一生确然已与佛教结下了不解之缘。
  李煜之所以如此信佛佞佛,究其原因,一则是出于家庭的影响,二则是由于国事的衰危,三则是因为个人性格和经历的缘故。深远的家庭宗教信仰对李煜的影响,已见于上文所述。至于国事的衰危给李煜所带来的巨大心理压力也是显而易见的。当李煜即后主位之日,已是宋王朝建国之时。李煜在位15年,南唐皆对宋称臣。尽管如此,来自宋朝的威胁依然日甚一日。在这种危苦的政局和忧患的心理背景下,李煜期求借佛教以为麻痹和排遣,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对此,李煜曾自剖心迹曰:“孤平生喜耽禅学,世味澹如也。先帝弃代时,冢嫡不天,越升非次,雅非本怀。自割江以来,屈身中朝,常恐获罪,每想脱屣,顾无计耳。”(《十国春秋》卷31《列传》)这段自述应该是发自肺腑,真实可信的。至于个性与经历,也不可忽视。李煜生性儒雅懦弱,多情善感,真率任性,不善机诈,其父辈们因争权夺利而相互残害的景象令他对政治颇为厌恶,而生活中爱妻的早逝、幼子的天折、兄弟的分离等等,也给他带来一次又一次的感情打击,使他强烈地感受到不可避免的“人生愁恨”,这也是促使他信奉佛教以求解脱的一个重要的原因。李煜既如此信奉佛教,那么对他的文学创作也深有影响。 (信息来源:香港宝莲禅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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