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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门公案十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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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7-9 07:44:3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禅门公案十则
作者:明空


1、双林傅翕

梁朝傅翕(497~569),又名弘,浙江义乌县人。他是一位颇具传奇色彩的人物,也是一位非常有修为的禅者。他居住在云黄山,在山上栽了两棵树,因此命名为“双林”(借用释迦牟尼灭度于娑罗双树间的典故),自称“当来善慧大士”。后来,世人皆称呼他为傅大士、“善意大士”。
  傅翕24岁时与同乡稽亭浦打鱼,打到鱼后,他又把鱼笼沉于水中,稽亭浦见此便劝他道:“这样鱼会跑掉的。”
  他却说道:“去留自便。”
  世人都说他很愚蠢。
  后来,梁武帝请宝志禅师讲《金刚经》,宝志禅师便推荐傅大士去讲。谁知傅大士刚坐上讲台,用尺挥动一下,便走下讲台。梁武帝惊愕。
  这时,宝志禅师忙问梁武帝道:“陛下理解吗?”
  梁武帝答道:“不理解。”
  宝志禅师说道:“傅大士已经讲经完毕。”
  傅大士挥尺一下,便下座,未说一字,这是释迦牟尼拈花不说的禅法,梁武帝迷执于讲经,哪能知道这不说即说呢?  

有一次,傅大士对弟子说偈:
  夜夜抱佛眠,朝朝还共起。
  起坐镇相随,语默同居止。
  纤毫不相离,如身影相似。
  欲识佛去处,只这语声是。
  意思是说,每天行、住、坐、卧,都与佛形影相随,同眠共起,如要知佛去处,自性当清净。

傅大士还留下了一首非常有名的偈语:
  空手把锄头,步行骑水牛,
  人从桥上过,桥流水不流。
“空手把锄头”,是说拿东西的手(即肉体),就等于锄头,是主人公在指使我们运作。“步行骑水牛”,是说我们能够走路、奔 跑,也是主人公驱使肉体的结果,就等于人骑在水牛上赶牛走路一样。“人从桥上过”,肉身就好比是桥,人就是主人公,人在世上不过住一段时期,等于在桥上走过去了。“桥流水不流”,是说我们这肉身壳于是不长久的,是随时变迁的。人由少而壮,由壮而老,这“桥”不就是在流转、在变化吗?水是代表我们的佛性,它是不流动的,不动摇的,也无所谓来和去。
这偈语吸引了历代禅门人苦参。这首偈语看起来有些玄虚,叫人莫名其妙,其实是说,我们的肉身躯壳好比是房子,而佛性就是住在里面的真人。偈语赞颂这个主人公,提醒我们认识主人公,不要错认假相。

2、韶州法海

韶州法海,唐代著名禅师,六祖慧能弟子。最初参见六祖慧能的时候,礼拜后问道:“请大师为我讲解即心即佛?”慧能答道:“前念不生即心,后念不灭即佛。成一切相即心,离一切相即佛。我若照此说下去,那永远都说不完。听我说一偈:
   即心名慧,即佛乃定。
   定慧等持,意中清净。
   悟此法门,由汝习性。
   用本无生,双修是正。
法海听完此偈,明白了什么是“即心即佛”。并领会慧能所指出的定、慧双修的入门途径。于是拜在慧能门下做徒弟,参禅悟道。后来他也作了一偈赞许道:
   即心元是佛,不悟而自屈。
   我知定慧因,双修离诸物。
慧能在此所言“即心即佛”,意思是让学人自己认识自己的本心,通过体证达诸佛理。定、慧双修,则是慧能主张的定、慧一体观,认为定是慧体,慧是定用,这便是慧能的禅法。

3、荷泽神会

唐代禅师荷泽神会(公元670年—758年),湖北襄阳人,俗姓高。童年时就从师学经史,尤好老、庄之学,后来读《后汉书》知有佛教,后于国昌寺从颢元出家。他对禅宗的通俗化的贡献很大。荷泽神会十三岁时,从荆州玉泉寺前往广东韶州曹溪处参拜六祖慧能。
  慧能问道:“你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是否带来你最根本的东西?如果你带来了,那么你应该知道它的主体是什么?你说说看。”
  神会答道:“这东西就是无主,见就是主。”
  慧能说道:“你这小和尚,词锋倒也敏利。”
  神会问道:“师父坐禅时,是见还是不见?”
  慧能打了他三杖,问道:“我打你是痛,还是不痛?”
  神会答道:“我感觉也痛,也不痛。”
  慧能也说道:“那我是也见,也不见。”
  神会又问道:“什么是也见,也不见?”
  慧能说道:“我见,是因常见己之过错;不见,是因我未见他人之是非善恶。至于你不痛,那么你便像木石一样无知觉;如果是痛,那么就像俗人一样会有怨愤之心。

      见和不见,都是两边的执著,痛和不痛都是生灭的现象啊!你还没有见到自性。”
神会一听,大为惭愧,立刻向慧能行礼。
慧能谆谆地教导他:“你如果心迷不见,就请教大德高僧。你如果心悟见性,就依法修行。你执迷不悟,却来问我见与不见,我悟不能代替你悟;你悟也不能代替我悟。为什么不自证自见,反问我见与不见。”
神会再次行礼,礼拜了上百次,求师父饶恕。从而成为慧能最虔诚的信徒。

神会在广东韶州曹溪六祖慧能处住了几年,颇受慧能的器重。为了增广见闻,不久他又北上参学。先到江西青原山参拜行思禅师,然后又到河南洛阳受戒。唐景龙年中,神会又到了曹溪。他认真阅读佛教经典,但有六处感到困惑不解,于是他便去请教六祖慧能。神会的六问和六祖的六答是:
  第—问:“在戒(戒律)、定(禅定)、慧(智慧)三学中,所谓戒,应戒何物?所谓定,应从何处修习?所谓慧,应从何处获得?”六祖答道:“定就是定其心,戒则是戒其

      行,慧即在自性中观照,自见自知深。”
  第二问:“本无今有有何物?本有今无无何物?诵经不见有无义,真似骑驴更觅驴。”六祖答道:“生前的恶行记忆本无,生后的善行今有。念念不忘行善,后代人天不

      久。你现正在听我的话,我就是本无今有。”
  第三问:“将生灭却灭,将灭灭却生。不明了生灭的意义,所见就如同聋耳瞎眼。”六祖答道:“将生灭却灭,令人不执性,将灭灭却生,令人心离境,未脱离这两种

      见解,自然除去生灭的错误观点。”
  第四问:“先顿悟而后渐悟,先渐悟而后顿悟,不了悟顿、渐的人,心里常常迷闷。”六祖答道:“听法顿中渐,悟法渐中顿。修行顿中渐,证果渐中顿。顿、渐是不

      变的条件,悟中不迷闷。”
  第五问:“先定后慧,先慧后定。定、慧后初,怎样才是正确的呢?”六祖答道:“本性常生清净心,定中而有慧。于境上无心,慧中而有定。定、慧平等没有先后,

      定、慧双修,自心就是正。”
  第六问:“先佛而后法,先法而后佛?佛法本根源,最初从何处出?”六祖答道:“说就是先佛而后法,听则是先法而后佛。如果说佛法本根源,一切众生都从自己心里

      出。”
神会在六祖慧能去世后,曾到洛阳弘扬六祖的顿教,确立了六祖在中国禅宗史上的地位,并著有《显宗记》盛行于世。后来,神会在山东菏泽建寺,开创菏泽宗,他因此又叫菏泽神会。神会的禅法称为“无念禅”,即他说的:“不作意即是无念”(《神会语录》第一残卷《与拓跋开府书》),又说:“法无去来,前后际断,故知无念为最上乘。”(《神会语录》,见《景德传灯录》卷28)不过,神会最重视的是知见解脱,主张定、慧同等。神会的菏泽宗持续了150年,到唐末便衰竭了。

4、永嘉玄觉

唐代永嘉玄觉禅师(665—713),字明道,俗姓戴,永嘉人。他少年时出家,先学天台止观法,在行、住、坐、卧中,常冥想静观。后受左溪朗禅师指点,前往韶州曹溪参拜六祖慧能。
  玄觉初见慧能时,绕着慧能走了三圈,振振锡杖,然后双手合掌而立。
  六祖慧能说道:“凡佛教的僧侣,应具有三千威仪,八万种戒行。大德(即有大德的行者)从何方而来,竟如此傲慢无礼。”
  玄觉说道:“生命只在呼吸之间,万物变化迅速。我顾不了这么多。”
  六祖问道:“既然担心生死时速,为什么不证取不生不死的大道呢?那是否完全没有迅速?”
  玄觉答道:“道本来就是无生无灭的,当然就没有迅速可言。”
  六祖赞叹道:“此言极是!”
  当时众门人听了无不愕然。玄觉于是恭敬地参拜六祖,迅速告辞。
  六祖却说道:“回去太快了!”
  玄觉反问道:“我自己还没有动,怎么说太快呢?”
  六祖又问道:“谁知你自己没有动?”
  玄觉答道:“大师自己心生分别。
  六祖说道:“你深得无生之意。”
  玄觉问道:“既然是无生,哪里还有什么意呢?”
  六祖不答而问道:“如果无生没有意,谁又能分别它呢?”
  玄觉答道:“分别本身也无意。”
  六祖赞叹道:“妙哉!妙哉!少留一宿,明日再走吧。”
玄觉就住了一晚上。从此,世人称玄觉禅师为“一宿觉”者。
这里所谓的“无生”即是“有生”,也就是佛家所说的超越生死,无生无死。玄觉禅师了悟顿教思想,直截本源自性,当然就没有什么快慢和动静之分,有分别意识则不可能了悟妙意,达到绝对正定,智慧观照。

5、西堂智藏

西堂智藏,马祖道一禅师的著名弟子。
  智藏住持西堂后,有一俗士问智藏和尚道:“有天堂和地狱吗?”
  智藏和尚答道:“有。”
  俗士又问道:“有佛法和僧宝吗?”
  智藏和尚还答道:“有。”
  那人的许多问题,智藏和尚一律回答说有。
  那人不以为然,不屑地说道:“和尚,这么说恐怕不对吧?”
  “难道你有不同的看法吗?” 智藏和尚很感兴趣的样子。
  “怎么说,我也曾在径山和尚那里学过禅的呀!”俗士颇为自得地说道。
  智藏和尚问道“径山和尚怎么回答你的这些问题呢?”
  俗士答道:“径山和尚回答都说无。”
  智藏和尚突然话题一转,问道:“你有妻子吗?”
  俗士非常不解,说道:“有啊。”
  智藏和尚又问道:“径山和尚有妻子吗?”
  俗士答道:“没有。”
  智藏和尚趁机开示:“我说有与径山和尚说无是一样的!”

6、大梅法常

法常(752~839),马祖道一禅师的弟子。因初参马祖道一时问:“什么是佛?”,听到马祖大师说:“即心即佛”,当即大悟,于是他便到余姚南70里的大梅山去作住持,后称大梅法常禅师。
  马祖道一禅师听说法常住山后,想了解法常领悟到什么程度,便派一名弟子去问法常道:“你住此山,究竟于马祖大师处悟得什么?”
  法常答道:“马祖大师教我即心即佛。”
  那弟子说道:“马祖大师近日来佛法有变,又说‘非心非佛’。”
  法常说道:“这老汉经常迷惑人,没完没了,不知要到何日。任他非心非佛,我只管即心即佛。”
  那弟子回到寺院后,告诉马祖道一禅师,马祖道一禅师赞许地对众弟子道:“大众,梅子熟也!”。
这则公案说明法常对“即心即佛”和“非心非佛”不二之理了悟,故马祖道一禅师说“梅子熟了。”

7、香严智闲

唐代香严智闲禅师,青州人。年轻时便厌恶世俗,辞别父母,出家投佛。最初,香严在百丈怀海禅师处,秉性聪敏,博通经典,但始终没有契悟禅道。百丈死后,他便到百丈的大弟子沩山灵佑处。
  沩山问香严道:“你在先师百丈处,听说是问一答十,问十答百,这是因为你聪明伶俐。不过你用这种方法学禅,还是依赖理智与概念的把握。你能不能把生死大事的

      根本,也就是父母没有生你之前的根本说给我听听?”
  这话问得香严茫然不知所措,便把平时看过的书翻遍,也还是找不到答案,深感画饼毕竟不能充饥,于是恳求师父为其说破。
  沩山开示道:“如果我现在替你解说,将来你一定会骂我。就算我说了,我所说的还是我的,绝对不会变成你的。”
  香严一气之下,发誓:“这辈子我再也不学佛法了,还不如做个到处化缘乞食的和尚。”
于是,他到处云游。  一次,他暂住到慧忠国师的遗址古寺里……他正在除草时,偶然抛一块瓦砾,击中了竹子,清脆的一声响,撞击着香严的心,终使得香严顿然大悟。于是,他回到住处,沐浴焚香,朝着师父的方向跪拜:“师父,大慈大悲,你对我的恩情胜过父母,如果你当时为我说破,哪有今天的顿悟呢!”乃作偈曰:
   “一击忘所知,更不假修持。
   动容扬古道,不堕悄然机。
   处处无踪迹,声色外威仪;
   诸方达道者,咸言上上机。”


       有一次香严智闲禅师在法堂上,开示众僧道:“有人想要彻悟自己的本来面目,便口衔树枝,脚下踏空,手不攀枝。”
  这时,忽然听到树下有人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如果不回答他,就违反了出家人慈悲开示的本分;如果回答他,一开口使会从树上坠下而失去生命!这时该怎么做才

      对呢?”
  当时在座的大众,都不知如何回答。突然,叫虎头招的上庄站起来说道:“树上即不问,未上树时请禅师说说看!”
智闲禅师听了,哈哈大笑,连连点头。

8、麻谷宝彻

唐代麻谷宝彻禅师,马祖道一禅师的法嗣,后住持蒲州麻谷山。
  一次,麻谷宝彻禅师持锡杖到章敬怀晖禅师处,绕禅床三周,然后将锡杖振地一下,合掌而立。章敬怀晖禅师说道:“是!是!”
  麻谷宝彻禅师又到南泉普愿禅师处,同样绕禅床三周,然后将锡仗振地一下,双手合掌而立。南泉普愿禅师说道:“不是!不是!这是风力所转,终成败坏。”
  麻谷宝彻禅师说道:“章敬怀晖禅师即是,是你不是。”
古人一言相契合即住,一言不相契而去。章敬怀晖禅师说“是!”这是杀人刀,活人剑;南泉普愿禅师说“不是!”,也是杀人刀,活人剑,均是禅宗至极处的大机大用。为什么说“风力所转,终成败坏。”《圆觉经》说:“我今此身,四大和合。”所谓发毛抓齿、皮肉筋骨、髓脑垢色,皆归于地;唾涕脓血,皆归于水;暖气归火;动转归风,四大各离今者妄身,当在何处?宝彻禅师持杖绕禅床,即是“风力所转,终成败坏。”

9、鸟窠道林

唐代鸟窠道林禅师(741~824),浙江富阳人,俗姓潘。九岁出家,初随长安西明寺复礼法师学《华严经》和《大乘起信论》,后学禅,参谒径山国一禅师得法,并成其为法嗣。南归后,因见杭州秦望山有长松,枝繁叶茂,盘曲如盖,便居于此,时人称他为“鸟窠禅师”。又因鹊巢筑于居侧,人们又叫他“鹊巢和尚”。
  唐元和十五年,文豪白居易拜访鸟窠道林禅师,他看见禅师端坐在鹊巢边,于是说道:“禅师住在树上,太危险了!”
  禅师答道:“太守!你的处境才非常危险!”
  白居易听了大惑不解:“我乃朝中重臣,权倾朝野。我有什么危险呢?真是无稽之谈!”
  道林禅师反问道:“身居官场,如薪火相交,可是人在其中又往往意识不到,这难道还不够危险吗?”
  白居易听后连连点头称是。
  两人喝了一会儿茶,自居易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便问道:“禅师,如何是佛法大意?”
  道林禅师答道:“诸恶莫作,众善奉行。”
  白居易不满意这个回答,接着说道:“三岁小孩都知道这么说。”
  道林禅师说道:“虽然三岁小孩也知道这么说,但八十岁老人也不见得能做到啊。”

10、法眼文益

五代清凉文益禅师(885—958),浙江余杭人,俗姓鲁。7岁出家,20岁于越州开元寺受具足戒。但他很长时间都没能开悟,直到参拜罗汉桂琛禅师,方豁然开悟,后成为罗汉桂琛禅师的法嗣。晚年住持金陵清凉院,故称“清凉文益”。当时,四方学人云集,不下千人,禅风大振。他去世后,南唐中主李壕谥为“大法眼禅师”,因此后人称他为“法眼文益”,又称他所开创的禅法为“法眼宗”。 
  文益到福州参谒长庆慧棱禅师,未能彻底明了。后来和绍修、法进三人打算走出岭外,路过地藏院,被大雪阻住去路,只得稍作停歇。围炉烤火时,罗汉桂琛禅师问

      道:“你们打算到哪里去?”
  文益说道:“行脚去。”
  桂琛再问道:“为什么事行脚?”
  文益答道:“不知道。”
  桂琛感叹道:“不知最亲切。”  

  僧人问道:“什么是僧人应该着重注意的地方?”
  文益答道:“如果有丝毫着重,就不叫僧人。”  

  僧人问道:“一天十二个时辰里,怎样作为,才能和道相应?”
  文益答道:“取舍之心成巧伪。”
  僧人问道:“怎样表露,就能和道相应?”
  文益反问道:“你几时表露,就和道不相应。”
  有人问道:“什么是诸佛的奥理玄旨?”
  文益答道:“这你也有。”
  学人问道:“十方圣贤都进入此宗,什么是此宗?”
  文益答道:“十方圣贤都进入。”
  僧人问道:“手指就不问了,什么是月亮?”
  文益反问道:“哪个是你不问的手指?”
  那僧人又问道:“月亮就不问了,只问什么是手指?”
  法眼文益说道说:“月亮。”
  僧人不解地道问:“学生问手指,和尚为什么回答月亮?”
  禅师解释道:“因为你问手指。”
  有人问道:“什么是第一义?”
  文益说道:“我如果告诉你,就是第二义。”  

  文益禅师问修山主道:“毫厘有差,天地悬隔。老兄你怎么理解?”
  修山主答道:“毫厘有差,天地悬隔。”
  文益禅师又问道:“这样领会,又怎么能行呢?”
  修山主不答而问道:“那么,和尚你又是怎么领会的呢?”
  文益禅师说道:“毫厘有差,天地悬隔。”
  修山主便礼拜。

  一次,法眼文益上堂说道:“出家人要依随时令而行,冷即冷,热即热。欲知佛性之义,当观时节因缘。”  

  有一个老禅僧住在寺内,在门上写心字,在窗上也写心字,在墙上还是写上心字。文益禅师对此事评论道:“门上应该写门字,窗上应该写窗字,墙上应该写墙字。”

    沙塞住泉眼,文益禅师见机问道:“泉眼不通被沙堵,道眼不通被什么堵?”
  众僧无话可答,禅师自答道:“被眼堵。”  

  僧人前来参见,文益用手指指帘子,马上有两个僧人一齐去卷帘子。禅师说道:“一个正确,一个错误。”  

  一次,法眼文益与一位王公谈佛论道,还一边观赏牡丹花。王公让文益禅师当场作偈,文益立刻口占一偈:
  拥绒对芳丛,由来趣不同。
  发从今日白,花是去年红。
  艳冶随朝露,馨香逐晚风。
  何须待零落,然后始知空。
  这一首饱蕴禅理,又兼得诗趣的禅诗,使王公顿悟玄旨。  

  清凉文益早年南游参访时,一次他与绍修、法进结伴同行,路过漳州地藏院,正遇下雪,无法赶路,于是便在地藏院住了下来。他们三人正围着火炉烤火时,地藏院的

      住持罗汉桂琛禅师前来问道:“你们此行打算到什么地方去?”
  清凉文益答道:“云游四方遍参禅师大德。”
  罗汉栳睬禅师又问道:“什么是行脚事?”
  清凉文益答道:“不知道。”
  罗汉桂琛说道:“不知道便是最接近的了。”
  随即又与他们三人谈论僧肇的《肇论》,当说到“天地与我同根”时,罗汉桂琛问清凉文益道:“山河大地和你自己,是同是别?”
  清凉文益答道:“是别。”
  罗汉桂琛便竖起两根手指,清凉文益答道:“是同。”
  罗汉桂琛又竖起两根手指,便站起来离开了。
  雪停了,天渐放晴。这时,他们三人向罗汉桂琛禅师辞行,罗汉桂琛将他们三人送到大门口,向清凉文益问道:“听说你平时爱说:三界唯心,万法唯识”。随即又指

      着庭下的一块石头问道:“你说这块石头是在你心中?还是在你心外?”
  清凉文益答道:“在我心中。”
  罗汉桂琛又问:“作为一个行脚的人,为什么要放一块石头在心中?”清凉文益被此一问弄得很窘迫,无语以对,于是放下行李,决心跟随罗汉桂琛禅师学禅。
  清凉文益在罗汉桂琛禅师处开始学禅的一个多月中,每天都在罗汉桂琛禅师面前表述自己的观点,解释义理,罗汉桂琛对清凉文益说道:“禅教大法不是这样。”
  清凉文益说道:“师父,弟子已词穷理绝,该说的已经说完了。”
  罗汉桂琛说道:“如果谈论禅教大法,一切都是现成的,无所不在。”
  清凉文益当即于言下大悟。从此再不谈义理,于平常事中去体悟本心。
清凉文益住持南京清凉院后,各地前来学禅的人很多,而他在引导学人时,主要采取以下四种禅法:一、箭锋相拄;二、泯绝有无;三、就身拈出;四、随流得妙。以下仅就这四种禅法,各举一公案加以说明。  

  一天,清凉文益禅师与悟空禅师围着火炉烤火,清凉文益禅师拿起香匙问道:“不得叫做香匙,老兄把它叫做什么?”
  悟空禅师答道:“我依然叫它作香匙。”
  清凉文益禅师不认可。悟空禅师过了二十多天后,才明白清凉文益禅师的那句话的真意。
  悟空禅师于二十多天后,方才明白清凉文益禅师所说的“不得叫做香匙,老兄把它叫做什么?”这句话的真意,这真意便是相对与绝对,“香匙”是这一物的假名,叫做“香匙”是假有,不叫做“香匙”是无,意在不执著于一物,相对总是处在绝对之中,相对只是绝对的派生。这就是清凉文益禅师的“泯绝有无”的禅法。

  一次, 有一僧问清凉文益禅师道:“声与色这两个字,什么人能参透?”
  清凉文益却对众门人说道:“大家说说,这僧参透没有?如果你们领会这僧的问处,参透声色是不困难的。”
  “声”、“色”是六镜(或称六尘)中的两境,指耳和眼所感觉认识的两种境界。这是人人都能参透的,故答在问处。这是清凉文益禅师的所谓“就身拈出”禅法,也就是答在问处。

  有一次,一僧问清凉文益禅师道:“六处不知音,怎么样?”
  清凉文益答道:“你家的眷属一大群。”接着又说道:“怎么领会,不要说这么来问,便是没有悟得。你说六处不知音,是眼处不知音,还是耳处不知音?如果根本是

      有的,又怎么能了解无得的意义?古人说:‘离声色,执著声色;离名字,执著名字。’因此执著于形相修禅的人,到达了无想天(即第四禅天之广果天,无想有情者
      的居处),虽经历了八万大劫那么漫长久远的时间,但有一天掉下来,世界万有事相俨然存在,这便是因为不知道绝对本体的真实,只会一个挨着一个地修行,三生六
      十劫,四生一百劫,这样一直修到三祗功德圆满。如古人所说:‘不如一念之间了悟无生法忍,超越三乘,权学等见解。’又说:‘弹指一挥间,圆满成就八万法门,
      一刹那间灭除三祗劫。’应须好好体会参究,如果照此去做便不会费很大气力!”
对于世界的万有事相,不应执著于有无,必须了悟本体心性,才能随着事物的变化迁流而得其本体的真实。这便是清凉文益禅师的“随流得妙”的禅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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