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马富禄辅弼出好角(周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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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剧界有句谚语，说：“衣抬人，鸟抬林”，意思是不要认为只有挑班儿（带领剧团并当主演）的是好样儿的、是艺术家；没挑过班儿只不过为主演做配角儿的演员，艺术上达到了一定境界，同样是好样儿的、是艺术家，能把主演捧出来。这样的演员，可以起到锦上添花的作用，因此又有“台上只有活头儿（角色）大小，没有演员大小”之说。出身于北京名科班“富连成”第三科（届）、“富”字辈的马富禄，就是其中突出的一位。
    马富禄先生自幼入“富连成”科班学艺，归工丑角行当，以嗓音嘹亮、善于表演受到老师的青睐和观众的喜爱，成为“科里红”的学生。比他早一科、“连”字辈的学生于连泉（后取艺名筱翠花）早于他登台，也是一位“科里红”的名角。于连泉有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眼神极足。老师们都说：“这个孩子的眼睛太好了，就冲这双眼睛将来准能成好角。”他工花旦、泼辣旦，所以跟他同台的多为丑角。不想与他同科的丑角学生到舞台上，都怕他这双大眼睛，谁都不敢跟他对眼光，只要一对眼光，他那眼神立刻把对方镇住，甚至有时丑角演员还会忘了台词，愣在台上。这种现象，内行叫做“怵角儿”。但是，同台演戏不看对方不能交流感情，戏做不出来。老师只好把比他小一科的马富禄找来配戏。原因一是马富禄的戏有火候儿；二是马富禄跟他是亲戚，两人年龄只差一岁，从小就在一起玩耍。这样，他们便成为在科班里长期合作的搭档。两个人演出表现村姑与牧童嬉戏的《小放牛》时称一绝。大伙儿都说：“是马富禄这个绿叶，把筱翠花衬托得更红了。”
    以优异的成绩出科（毕业）后，马富禄曾被当时已挑班当主演的荀慧生邀入其“留香社”作为主要配角。马富禄跟与他同时为荀慧生配戏的小生金仲仁、老生张春彦、二旦赵桐珊（艺名芙蓉草），共称为“四大金刚”。他与荀慧生的《小放牛》，又红极一时。其他如《乌龙院·活捉三郎》之类丑角重要的戏或场子，他都能跟主角旗鼓相当、分庭抗礼，既使戏生色，又绝不喧宾为主。荀先生直到晚年还常说：“我能名列‘四大名旦’之中，金、马、张、赵四位帮了大忙；如果没有他们四位，我不一定能取得这个荣誉！”
    由于马富禄能在戏里起锦上添花的作用，许多挑班的主演争相邀他辅弼。过去的演出团体，人员不大固定，一个配角演员可以同时应几个主演之邀，在同一天晚场赶几处演出。有时甚至不卸妆，脸上带着彩（脂粉），用头巾一蒙，便登车赶到下一个演出点。当年与“净角三大家”之一金少山在上海合演《霸王别姬》，创连演69场满座纪录的京剧名家李砚秀，如今已83岁高龄，提及马富禄先生，还在说：“那时候，我们哪个班都爱邀他。他嗓子好，既亮堂，又有韵味，尤其贯口，连念一大段儿，真像‘大珠小珠落玉盘’一样，能得几次‘满堂好’，他的婆子戏更好，特别有哏。像《梅玉配》中的黄婆、《挑帘裁衣》中的王婆、《拾玉镯》中的刘媒婆，真给主演提气，给观众提神！”
    马富禄与马连良二位合作时间也很长，以往的不说，仅从新中国建立直至“文革”中，他受迫害去世之前，都是“马派”名剧中的重要角色。像《十老安刘》的栾布、《胭脂宝褶》的金祥瑞等等，都能产生极为强烈的喜剧效果。他还善演老旦，像《清风亭》中的张氏老太太，描摹老态龙钟又穷途潦倒的神情时，头部点动，脚步踉跄，面现凄苦，声音颤抖，都给人以真实感，却又不失艺术神韵。他在���小云、荀慧生、叶盛兰三大名家合演的《得意缘》中，扮演的狄母也为绝响。既表现出人物老迈，又表现出仍存的英武之气，以及火气，也还得夹杂着对孙女的疼爱之情。从人物形象到内在感情，都让观众信服，看不出一点儿装腔作势的造作。马富禄的精湛技艺即使不能说“空前”，也可以说是“绝后”。前些时候有关方面想为马富禄表演过的京剧经典剧目录制“音配像”，在当今丑行中竟难于物色到从体态到表演方面都符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