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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汝询交游系列•沈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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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7-24 07:59:5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唐汝询交游系列·沈公路


朱福生



沈公路(15771627),名弘(字或作宏、或作洪)正,字席子。公路,其号也,为友人习称。嘉定人。僦居上海。
唐汝询有《双松歌》述及沈公路家世,其题注云:“沈公路远祖扬州守,墓前有双松,宋时所植。”(《编蓬集后集》卷三)不过,他没有详细介绍沈公路的这位远祖,只是顺带提一下,为写《双松歌》做一交代。董其昌《沈高士公路墓志铭》云:“公路名弘正。自其十二世祖都远守杨州,始迁苏,居郡城之乌鹊桥,已复徙嘉定之清浦,为江东之沈。六世祖思善以好义,表其闾曰旌义,子辅娶于瞿,夫妇笃孝,直指请于朝,表其闾曰双孝。有四子,修职郎概,其季子也;概生燆;燆生应元,世以耕读亢厥宗,而应元之子太学生昌德字叔怀者最着,则君之父也。”(《容台文集》卷九)朱邦宪《继室沈氏行状》云:“妻姓沈,无讳,苏州嘉定人。沈氏世居清浦。远祖都远公,举宋进士,仕扬州守。”(《朱邦宪集》卷十)则朱邦宪的妻子沈氏和沈公路同一远祖。朱邦宪《继室沈氏行状》继续说:“七传而生孝子辅,辅生棣,棣生国子生焘,刚毅狷介,居家有过人行,人称静修先生,妻即先生与陈氏出也。”这是说,沈辅是七世祖。沈辅有四子,其季子沈概为沈公路的高祖(沈概——沈燆——沈应元——沈昌德——沈公路),沈棣则相当于朱察卿的祖父辈(沈棣——沈焘:静修先生——其女为朱察卿妻)。沈棣、沈概为亲兄弟(同为木字旁),沈焘、沈燆则同为火字旁。
唐汝询和沈公路关系十分密切。沈公路是唐汝询《编蓬集》编撰的发起者和资助者,也是校勘者之一(《编蓬集》卷五“友人沈洪正公路父校”)。唐之屏《编蓬集序》中说到:“其友沈君公路积累来,士雅手次之,将悬国门,先授之余。”唐汝谔《仲言弟编蓬集后序》:“余友沈君公路,博雅好古,为捐资首倡,谋以其诗灾木,而余为叙梗概于末简。”
在唐汝询《编蓬集》和《编蓬集后集》中,写给沈公路的诗达43首。
唐汝询很欣赏沈公路的才华。在《怀沈公路》诗中写道:“公路有异资,为文每超俗。一卧偶经时,枕中出珠玉(自注:公路有《枕中草》)。忆昨饮君家,开编倩人读。旷然遗死生,寂而顺幽独。为语社中人,对之应括目。”这首诗似乎作于两人相识不久,唐汝询的朋友们还不大了解沈公路,所以他才说,对沈公路要刮目相看。此次相见,沈公路还拿出自己的诗集《枕中草》,请人读给唐汝询听。
唐汝询与沈公路来往很多,有时就住在沈公路家,一住就是几天。唐汝询有《憩公路斋中数日,将旋棹,固留,因而有作》等诗,其《留别公路》云:“斗酒相看十日游,西风无奈送归舟。明朝客去黄花冷,烟雨知君独倚楼。”他们一起游玩了十天,还恋恋不舍。沈公路有时也去唐汝询家,唐汝询有《雨中喜公路至二首》。
沈公路热情好客,很多宴集活动都是在他家。唐汝询有《公路席上酬张长舆》、《九日登佘山集公路席》、《九日同顾君法、莲上人、沈茂之夜集公路斋,得台字》、《九月三日同莆田黄朝质集公路畼阁,时朝质从留都还》等诗。诗友相聚,他们相互切磋,彼此唱酬,从唐汝询的诗歌里能看到当时他们的情景,如《赋得雪中梅片次公路韵》、《赋得雨中桃花次公路韵》、《和公路秋日游庐山灯下口占》、《和公路山中春兴》、《九日至海上,和公路病起之作,与顾君、法莲上人、沈茂之同赋》等。
聚少离多,在分别的日子里,思念之情油然而生,唐汝询写有《春晴偶书,简茂之、公路》、《寄怀公路兼东海上诸相知》、《寄怀沈公路》、《寄赠沈公路二首》、《柬沈公路十六韵》、《投慰沈公路》等诗。
沈公路,本嘉定人,僦居上海,后回嘉定。唐汝询有《赠沈公路移居》诗云:“休文性本慕郊居,卜筑东城与市疏。”(《编蓬集后集》卷十一)娄坚《祭沈公路文》中说:“君尝停居与邻邑,已而思邑之俗朴以愿也,还卜筑与城东。”唐时升《沈公路于宅后营十亩之园,日吟眺其中,近疏鱼虫斗事,赋赠二首》其二云:“知有诗篇酬令节,东城春色早相催。”董其昌《沈高士公路墓志铭》中写到:“尝侨居海上,余友陈太仆子有与定忘年交,后以论文失欢。客有与君为难者,余尝讽太仆曰:‘两贤岂相厄哉。’太仆亦悔。然君自此与海上声迹都绝矣,归于邑城。”看来与陈所蕴(字子有)闹矛盾是他回到嘉定的主要原因。
沈公路回嘉定后,和唐时升(字叔达)、娄坚(字子柔)、李流芳(字长蘅)等名士来往密切。董其昌《沈高士公路墓志铭》说“公路所交善,惟娄子柔、李长蘅,两君子状且传”,但未见。李流芳《檀园集》卷四有《灵雨诗次公路韵》、《九日泛舟,次伯氏韵,时方从公路饮归》、《赠沈公路》等诗。娄坚与唐时升也均有与沈公路诗歌来往。沈公路去世后,娄坚写有《祭沈公路文》(见《学古绪言》卷十七)。唐时升《三易集》(四库禁毁书丛刊,集部第178册),卷十四有《祭沈公路哀辞》,卷十五有《沈公路室李孺人行状》。
沈公路的著作,据董其昌《沈高士公路墓志铭》说,沈公路“所著《虫天志》、《小名录》、《枕中草》,为世所赏誉。”现《虫天志》尚在,见《四库全书存目丛书·子部》第082册,有杨万里、钱希言、林有麟三篇序。而《枕中草》,唐汝询在《怀沈公路》(后集卷二)中也提到过:“公路有异资,为文每超俗。一卧偶经时,枕中出珠玉(自注:公路有枕中草)。”姚宏绪《松风馀韵》卷四十录有沈公路诗一首,即《咏络纬》。诗后有跋云:“公路自号非磊落民,著有《虫天志》,其诗皆列志中,若《枕中草》,无从觅也。”也就是说,姚宏绪时代,已看不到《枕中草》了。但沈公路有文集,乃沈公路去世后,其子谷似结集出版的,董其昌写有《沈公路文集序》,但《沈公路文集》现在似乎已经看不到了。
沈公路卒于天启七年(1627),仅五十一岁。《嘉定县志》卷二十隐逸:“沈宏正,字公路,宏之族兄。居母丧,三年不御酒肉。久次诸生,絶意仕进。天启辛酉,诏求隐逸,大臣疏荐,不应。家有园林,词客尝满座,好施予,喜聚书,多善本,日夕一编,覃思著述。丁卯卒,年五十。松江董其昌推为博雅君子。”按,《嘉定县志》说其“丁卯卒”不错,而谓其“年五十”则有误。董其昌《沈高士公路墓志铭》:“今年公路五十余,赋诗为寿,又作草堂图,比之鸿乙,而公路已弥留不及见。”这是说沈公路超过五十岁了。唐时升《三易集》卷四有《和沈公路除夕元旦诗二十二首》,第二十首《和丙寅除日》题注云:“是岁公路五十。”丙寅为天启六年,最后一首是《和丁卯元旦》,丁卯为天启七年。沈公路卒于天启七年,故其卒年为五十一岁。董其昌《沈高士公路墓志铭》又说到:“谷似秀而文,足继君之素业,将以此月二十一日奉公之柩,葬于江湾之先茔。元配孺人李氏先一年卒,别有志。”唐时升《三易集》卷十五《沈公路室李儒人行状》:“孺人生于万历戊寅,卒于天启丙寅,为年四十有九。天启丁卯冬十二月丙午,从公路葬于江湾之新阡。”“李氏先一年卒”,即比沈公路早一年去世。李氏卒于天启丙寅,则沈公路卒于天启丁卯。
2014-7-23

[ 本帖最后由 踏遍青山 于 2014-7-25 08:09 编辑 ]
发表于 2014-7-24 10:23:30 | 显示全部楼层
閱第一段,發現有斷句錯誤,閣下尚需仔細審閱并修訂。又因為回帖,簡單掃了一下最後一段,發現有形近錯別字、斷句錯誤,閣下需加強對原始文獻的處理能力。
 楼主| 发表于 2014-7-24 12:20:04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版主提示。已改两处。谢谢!
发表于 2014-7-24 13:09:50 | 显示全部楼层
還有漏網,附我的點評意見,與君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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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7-24 16:42:17 | 显示全部楼层
看到你的点评,十分惊异,也非常感动。可以说,我从来没有看到有人做如此仔细的点评。你的点评非常好,严谨认真,对我很有帮助。你提出的绝大部分意见,我都已采纳,并做了修正。有两处略有保留,一是巳复徙嘉定之清浦”。我觉得,这里的“巳复有“不久,又”的意思,因此,不敢随便改成“已”。有很多文章写到沈氏祖先迁移的事情,如钱福撰《明故思善沈翁行状》:“苏之属邑曰嘉定,以富庶称。去邑治百里许而隶焉者曰清浦。清浦以沈氏显。沈之先,为盱眙人,讳都远者,仕宋为扬州守,后改苏。元起兵,不能归,寓苏城乌鹊桥。因故人过清浦,是足世吾家矣,定宅焉。”钱福说的迁徙过程比较清楚。二是董其昌说的“五十余”,我觉得,如果说“五十多岁”,范围会比较大,我说“超过五十岁”会减少一点误差,因为他连五十一岁都没过完。我的修改与思考,都源自你的评点,因此,十分感谢你!
发表于 2014-7-24 19:48:09 | 显示全部楼层
你可以查一下“巳”字的意思,看在“巳復”中怎麼講,可有類似的用法。
 楼主| 发表于 2014-7-24 21:20:25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你的指点。此处不是我固执己见,只是觉得没有合适的解释,就不去动它。我知道这句话表示的意思,因而认为这个”已“不是”已经“的意思。我刚才查了一下杨伯峻《古汉语虚词》。他倒举了一个例子,说”已“作为时间副词的另一种用法,和”旋即“义相同。通常用”已而“这一固定词组。这个”已“表示”已而“的意思,我也想过,但是没有实例,即使有,也不是常用。杨伯峻举的是《史记·项羽本纪》中的例子:”韩王成无军功,项王不使之国,与俱至彭城,废以为侯;已又杀之。“我觉得,”已又“的组合倒和”已复“差不多。”已“解释为”已而“,你觉得,这样行吗?
发表于 2014-7-24 21:50:55 | 显示全部楼层
你可能沒理解到我的意思,我說的是,在古籍整理中,有幾個常見的形近誤字,是可以根據上下文直接改動的,甚至不需要出校勘記。因為很容易看出來應該是哪個字而不是哪個字,比如己、已、巳,這三個字是很容易根據上下文判斷的,而它們在古籍中混同的現象比比皆是;又比如戊、戌、戍三個字,又比如穀、榖二字,又比如壺、壼二字,這些是非常容易判斷的。在你的文章中,“巳復”很明顯是講不通的。我們可以看看《漢語大詞典》的解釋:巳1  [sì ㄙˋ]1.地支的第六位。与天干相配,用以纪年。《尔雅·释天》:“[太歲]在巳曰大荒落。”2.地支的第六位。用以纪月,即农历四月。《史记·律书》:“四月也……其於十二子爲巳。巳者,言陽氣之已盡也。”3.地支的第六位。用以纪日。《左传·隐公五年》:“冬十二月辛巳, 臧僖伯 卒。”4.地支的第六位。用以纪时,即上午九时至十一时。《水浒传》第二三回:“可教往來客人,結伙成隊,于巳、午、未三個時辰過岡。”5.十二生肖以巳为蛇;五行以巳配火。 汉  王充 《论衡·物势》:“巳,火也;其禽,蛇也。”6.上巳节的省称。 晋  陆机 《三月三日》诗:“元吉隆初巳,濯穢遊 黄河 。” 唐  沈佺期 《三日梨园侍宴》诗:“九重馳道出,三巳禊堂開。”参见“ 上巳 ”。7.起。《晋书·乐志上》:“巳者,起也。物至此時畢盡而起也。”可以說基本沒有辦法融入你的文章的上下文語境。而我們再來看“已”的義項:11.又。 南朝  宋  刘义庆 《世说新语·德行》:“ 周子居 常云:‘吾時月不見 黄叔度 ,則鄙吝之心,已復生矣。’” 南朝  宋  刘义庆 《世说新语·排调》:“ 嵇 、 阮 、 山 、 劉 在竹林酣飲。 王戎 後往。 步兵 曰:‘俗物已復來敗人意。’這裡如果說第一個例子還不容易理解為“已、復”同義的話,那麼第二個例子就比較明顯了,已復就是又的意思,而兩個詞本身也是又的意思,所以是同義連文。因此已復就是又,當然你也可以根據《漢語大詞典》的第十個義項:随后,旋即。《史记·项羽本纪》:“ 韓王成 無軍功, 項王 不使之國,與俱至 彭城 ,廢以爲侯,已又殺之。” 明  归有光 《项脊轩志》:“庭中始爲籬,已爲牆,凡再變矣。理解為“隨後、隨即”,則已復指“隨後又”,這兩個說法都是講得通的。但是,無論怎樣,巳復,是講不通的。我給你說這些,是看你是一個好學之人,辛辛苦苦寫出來的文章沒人讀,沒人評,是很遺憾的事情,所以才專門給你點出一些細節問題。論壇是交流的地方,大家都是愛好者,不存在什麽固執己見什麽的,請不要多心。希望你繼續努力,大家共同進步。
 楼主| 发表于 2014-7-24 22:47:34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指点!你是极为认真的人,坦率地说,如今已很少见。你的理由很充分,而我却没有认真地去查证,实在惭愧。写这一个帖子,有如此收获,确实喜出望外。从这一点来说,论坛不仅是交流的地方,也是学习的园地。谢谢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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