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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证] 说“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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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28 14:09:1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说“墢”

《类篇·土部》云:“垡墢 房越切,耕起土也,或从发,亦书作 墢;又北末切,发土也。《国语》:‘王耕一墢。’”
此处《国语》引文出自《国语·周语上》。述古堂影宋钞本《集韵》引同。黄丕烈《国语札记》云:“别本下有解云‘一墢,一耜之墢也。王无耦,以一耜耕’十三字,无下节解‘王耕’至‘深尺’二十五字。《补音》出‘一耜’,是宋公序本如此。惠云:‘《玉海》所引与宋同。’丕烈案,此‘一墢’者,对下‘三之’而言也,非言耜数。《月令》:‘天子三推。’高诱注《吕览》云:‘谓一发也,引此王耕一发,是以王耕为广尺深尺耳。’《补音》载贾注亦然,正韦所本‘无耦一耜’之说,于‘公三发,卿九发,大夫二十七发’不可通矣。《玉海》所载,《夏小正》王会解等,均非善本,难以为据者也。发墢字同。”汪远孙《国语考异》云:“《诗·载芟》疏、《吕览·孟春纪·上农篇》高诱注引《国语》作‘发’。案‘发’是也,‘墢’俗字。”宋庠《国语补音》、董增龄《国语正义》字作“拨”,《国语》其他版本与贾逵注都作“墢”,《说文解字》作“”,朱骏声云:“墢,即坺也。”按“犮”,《说文》谓“走犬皃”,马叙伦谓:“当从锴本作从犬而之,曳其足则剌犮也。”杨树达亦谓“ノ指犬之见曳,为所事”,明指“犮”为动作。严一萍径云:“犮犹拔也。”的是。张以仁《国语斠证》又引雷浚《说文外编》谓“墢”似“拨”之形变。《说文》“茇,春艹根枯,引之而发土为拨,故谓之茇”段注云:“此申明艹根为茇之义也。《氾胜之书》曰:‘春土长冒橛,陈根可拔,耕者急发。’《考工记》注曰:‘土曰伐,伐之言发也。’《诗·噫嘻》‘骏发尔私’笺云:‘发,伐也。’《周语》‘王耕一墢’注:‘一墢,一耦之发也。’引之而发土者,谓枱藉陈根,土易解散,其耕泽泽也。为拨之拨卽《考工记》之伐。《国语》之墢、《说文》土部之坺、今韵书之垡,实一字也。”实际上“发”、“墢”、“拨”、“坺”、“垡”强调的都是一个完整动作,韦注所谓“一耜之墢”即是讲用耜耕作,从把耜插入泥土到把耜从土地里拔出来这样一个整个的动作,当然它的客观结果会形成一个广尺深尺的耕作片。段注证草根之义同此。另如《左传·哀十六年》“必使先射,射三发,皆远许为”中的“发”,即从箭在手中发出去一直到落下来这一个动作的完成。“发硎一试”则也是指完整的一个动作。从字的形体上看,用“墢”、“坺”(段注所云之“茇”亦然)强调的是耕作动作之后的结果,指用犁翻起或锹挖出的一块土,名词。据许宝华《汉语方言大词典》,今闽语、吴语犹存此义,吴语犹有“一坺土”之语。《说文》:“坺,坺土也,一臿土谓之坺。”与吴语正合。段注:“以锹取田间土块,令方整不散,今里俗云‘坺头’是也。”靖江萧旭先生谓段氏“坺头”之语,靖江方言同(靖江与金坛隔一长江,相距50来公里),或以其为长方体,称作“方坺”,乡里用于砌土墙、垫猪圈。用“发”、“犮”,则强调动作本身。“拨”、“拔”是从字形上对该词动词性和动作意蕴的进一步强调。实际上在《国语》文本中更为强调动作,当以“发”为是。韦注最为得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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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28 15:06:44 | 显示全部楼层
“噫嘻成王既昭假爾帥時農夫播厥百穀浚發爾私終三十里亦服爾耕十千惟耦其一噫嘻一章八句●”,蔡邕曰:“《噫嘻》一章八句,春夏祈穀於上帝之所歌也。”“帥、浚、惟”,《毛詩》作“ 率、駿、維”。《文選》班孟堅《東都賦•靈臺詩》:“百穀蓁蓁。”李善注引《韓詩》曰:“帥時農夫,播厥百穀。”薛君曰:“穀類非一,故言百也。”《鹽鐵論•取下篇》:『賢良曰:“古者,上取有量,自養有度,樂歲不盜,年饑則肆,用民之力,不過歲三日,籍斂,不過十一。君篤愛,臣盡力,上下交讓,天下平。‘浚發爾私’,上讓下也。‘遂及我私’,先公職也。』
发表于 2010-12-28 18:07:18 | 显示全部楼层
又《正字通》:“墢,同坺。”《說文》:“坺,治也。一曰臿土謂之坺。《詩》曰:“武王載坺。”一曰塵皃。从土犮聲。”

      《商頌 長發》其六:“武王載發有虔秉鉞如火烈烈則莫我敢遏苞有三蘖莫遂莫達九有有截韋顧既伐昆吾夏桀”,“發、遏”,《毛詩》作“旆、曷”。《說文》:“坺,治也。一曰臿土謂之坺。《詩》曰:“武王載坺。”一曰塵皃。从土犮聲。”則《毛詩》古本“旆”作“坺”。


       《荀子•議兵篇》:『臨武君與孫卿子議兵於趙孝成王前,王曰:請問兵要?臨武君對曰:上得天時,下得地利,觀敵之變動,後之發,先之至,此用兵之要術也。孫卿子曰:不然!臣所聞古之道,凡用兵攻戰之本,在乎壹民。弓矢不調,則羿不能以中微;六馬不和,則造父不能以致遠;士民不親附,則湯武不能以必勝也。故善附民者,是乃善用兵者也。故兵要在乎善附民而已。臨武君曰:不然。兵之所貴者埶利也,所行者變詐也。善用兵者 ,感忽悠闇,莫知其所從出。孫吳用之無敵於天下,豈必待附民哉!孫卿子曰:不然。臣之所道,仁者之兵,王者之志也。君之所貴,權謀埶利也;所行,攻奪變詐也;諸侯之事也。仁人之兵,不可詐也;彼可詐者,怠慢者也,路亶者也,君臣上下之間,渙然有離德者也。故以桀詐桀,猶巧拙有幸焉。以桀詐堯,譬之:若以卵投石,以指撓沸;若赴水火,入焉焦沒耳。故仁人上下,百將一心,三軍同力;臣之於君也,下之於上也,若子之事父,弟之事兄,若手臂之扞頭目而覆胸腹也,詐而襲之,與先驚而後擊之,一也。且仁人之用十里之國,則將有百里之聽;用百里之國,則將有千里之聽;用千里之國,則將有四海之聽,必將聰明警戒和傳而一。故仁人之兵,聚則成卒,散則成列,延則若莫邪之長刃,嬰之者斷;兌則若莫邪之利鋒,當之者潰,圜居而方止,則若盤石然,觸之者角摧,案角鹿埵隴種東籠而退耳。且夫暴國之君,將誰與至哉?彼其所與至者,必其民也,而其民之親我歡若父母,其好我芬若椒蘭,彼反顧其上,則若灼黥,若讎仇;人之情,雖桀跖,豈又肯為其所惡,賊其所好者哉!是猶使人之子孫自賊其父母也,彼必將來告之,夫又何可詐也!故仁人用國日明,諸侯先順者安,後順者危,慮敵之者削,反之者亡。《詩》曰:“武王載發,有虔秉鉞;如火烈烈,則莫我敢遏。”此之謂也。』


        《韓詩外傳》卷第三:『孫卿與臨武君議兵於趙孝成王之前。王曰:“敢問兵之要。”臨武君曰:“夫兵之要,上得天時,下得地利,後之發,先之至。此兵之要也。”孫卿曰:“不然。夫兵之要,在附親士民而已。六馬不和,造父不能以致遠。弓矢不調,羿不能以中微。士民不親附,湯武不能以戰勝。由此觀之,要在於附親士民而已矣。”臨武君曰:“不然。夫兵之用,變故也。其所貴,謀詐也。善用之者猶脫兔,莫知其出。孫吳用之,無敵於天下。由此觀之,豈必待附親士民而後可哉?”孫卿曰:“不然。君之所道者,諸侯之兵,謀臣之事也。臣之所道者,仁人之兵,聖王之事也。彼可詐者,怠慢者也,君臣上下之際,奐然有離德者也。夫以跖而詐桀,猶有工拙焉。以桀而詐堯,如以指撓沸,以卵投石,抱羽毛而赴烈火,入則燋也。夫何可詐也?且夫暴國將孰與至哉?彼其所與至者必其民。民之親我也,芬若椒蘭,歡如父子。彼反顧其上,如憯毒蜂蠆。人之情,雖桀跖,豈肯爲其所至惡、賊其所至愛哉?是猶使人之子孫自賊其父母也。彼則先覺其失,何可詐哉?且仁人之兵,聚則成卒,散則成列,延居則若莫邪之長刃,嬰之者斷,銳居則若莫邪之利鋒,當之者潰,圓居則若丘山之不可移也,方居則若磐石之不可拔也,觸之摧角折節而退爾,夫何可詐也?《詩》曰:‘武王載發,有虔秉鉞,如火烈烈,則莫我敢遏。’此謂湯武之兵也。”孝成王避席抑手曰:“寡人雖不敏,請依先生之兵也。”』


       《毛傳》:“武王,湯也。旆,旗也。虔,固。曷,害也。苞,本。蘖,餘也。有韋國者,有顧國者,有昆吾國者。”《箋》云:“有之言又也。上既美其剛柔得中,勇毅不懼,於是有武功,有王德。及建旆興師出伐,又固持其鉞,志在誅有罪也。其威勢如猛火之炎熾,誰敢禦害我。苞,豐也。天豐大先三正之後,世謂居以大國,行天子之禮樂,然而無有能以德自遂達於天者,故天下歸鄉湯,九州齊一截然。韋,豕韋,彭姓也。顧、昆吾,皆己姓也。三國黨於桀惡。湯先伐韋、顧,克之。昆吾、夏桀則同時誅也。”
 楼主| 发表于 2010-12-28 23:10:13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謝提供材料,一定補充到修訂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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