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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证] 《魯詩·大雅·文王之什·思齊》恢復輯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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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2-25 08:48:3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魯詩·大雅·文王之什·思齊》恢復輯證

            案:《思齊》在恢復的漢石經《魯詩》碑隂九第33至35行

       第33行“思齊大任文王之母思媚周姜京室之婦大姒嗣徽音則百(斯男其一)”,《毛序》:“《思齊》,文王所以聖也。”《箋》:“言非但天性,德有所由成。”《釋文》:『齊,側皆反,本作“齋”。齋,莊也。下同。』《正義》曰:『《論語》云:“天生知之者,上也。”則聖人稟性自天,不由於母。以大姒之賢,亦生管、蔡。而云“德有所由成”,歸德於母者,以其母實賢,遂致歌詠,見其歎美之深,錄之以為後法耳。』《毛傳》:“齊,莊。媚,愛也。周姜,大姜也。京室,王室也。大姒,文王之妃也。大姒十子,眾妾則宜百子也。”《箋》云:“京,周地名也。常思莊敬者,大任也,乃為文王之母。又常思愛大姜之配大王之禮,故能為京室之婦。言其德行純備,故生聖子也。大姜言周,大任言京,見其謙恭,自卑小也。徽,美也。嗣大任之美音,謂續行其善教令。”《釋文》:“媚,美記反。後同。沈音眉。行,下孟反。見,賢遍反。徽,許韋反。”《正義》曰:『定六年《左傳》:“大姒之子,唯周公、康叔為相睦也。”大姒為周公、康叔之母,是文王之妃也。又解大姒一人而有百男之意,以大姒一人有十子,不妒忌而進眾妾,則宜有百子。能有多男,為國之屏翰,是婦人之美事,故言為大姒之德也。定四年《左傳》曰:“武王之母弟八人。”是通武王與伯邑考為十子也。其名則《左傳》文云:“周公為太宰,康叔為司寇,聃季為司空。”通武王、伯邑考為五人。又曰:“五叔無官。”則其餘五者皆字叔。又曰:“曹為伯甸,非尚年也。”則曹叔振鐸是康叔、聃季之兄也。又管、蔡、霍為三監,蔡與衛爭長,明其皆母弟也。郕於富辰之言在蔡、霍之間。五叔者,其曹與管、蔡、郕、霍乎?《史記•管蔡世家》云:“武王同母兄弟十人。母曰大姒,文王正妃也。其長子曰伯邑考,次曰武王發,次曰管叔鮮,次曰周公旦,次曰蔡叔度,次曰曹叔振鐸,次曰郕叔武,次曰霍叔處,次曰康叔封,次曰聃叔季載。”其次不必如此,其十子之名當然也。皇甫謐云:“文王取大姒,生伯邑考、武王發,次管叔鮮,次蔡叔度,次郕叔武,次霍叔處,次周公旦,次曹叔振鐸,次康叔封,次聃叔季載。”其名與《史記》皆同,其次則異,不知謐何所據,而別於馬遷也。《左傳》富辰之言,曹在衛聃之下,不以長幼為次,則其弟無明文以正之。』《左傳•僖公二十四年》富辰言:“管、蔡、郕、霍、魯、衛、毛、聃、郜、雍、曹、滕、畢、原、酆、郇,文之昭也。”龖案:我們可從《史記•管蔡世家》之言認定管叔鮮長於周公旦;由定公四年晉杜預之言認定蔡叔度長於周公旦;又參考《管蔡世家》中太史公曰:“管蔡作亂,無足載者。然周武王崩,成王少,天下既疑,賴同母之弟成叔、冄季之屬十人為輔拂,是以諸侯卒宗周,故附之世家言。”認定周公旦排在“同母之弟成叔、冄季之屬十人”之間;而又由《穆天子傳》卷六所言郕叔之後盛姬爲“姬姓也,盛栢之子也。天子賜之上姬之長。”句認定郕叔長於周公旦。從而間接認定富辰所言:“管、蔡、郕、霍、魯、衛、毛、聃”之序是也!當然前面還應有伯邑考及武王本人!即先同母兄弟,後庶兄弟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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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2-25 08:49:01 | 显示全部楼层
接續上文:

            第34行“惠于宗公神罔時怨神罔時侗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其二”,“侗”現行本《毛詩》作“恫”。《毛傳》:“宗公,宗神也。恫,痛也。刑,法也。寡妻,適妻也。御,迎也。”《箋》云:『惠,順也。宗公,大臣也。文王為政,咨於大臣,順而行之,故能當於神明。神明無是怨恚。其所行者,無是痛傷。其將無有凶禍。寡妻,寡有之妻,言賢也。御,治也。文王以禮法接待其妻,至於宗族。以此又能為政治於家邦也。《書》曰:“乃寡兄勖。”又曰:“越乃御事。”』《釋文》:『恫音通。 音凶,本又作“凶”。 刑,《韓詩》云:“刑,正也。”御,毛牙嫁反,鄭魚據反。適,丁曆反。勖,許玉反。下同。』《正義》曰:『《書序》云:“班宗彝。”《中庸》云:“陳其宗器。”皆謂宗廟為宗。又下頻言“神罔”,則宗公是宗廟先公,故云宗神也。“恫,痛”,《釋言》文。王肅云:“文王之德,能上順祖宗,安寧百神,無失其道,無所怨痛。” “惠,順”,《釋言》文。宗者,尊也。尊而為公,故知大臣。言順之,故知諮於大臣,順而行之。《論語》云:“無使大臣怨乎?”不以是人君當順大臣也。神者,聰明正直,依人而行。人能行善,則神明忻悅。文王用臣得人,任而順之,故能當於神明。神明無是怨痛,則知其後將無凶禍也。易傳者,以《左傳》稱“國將興,聽於民;將亡,聽於神”。聖王先成於民,而後致力於神。此言文王之聖,不應先以順神為本。又於時宗廟有大王、王季,若論宗廟,當以王統之,不當言公。且《經》、《傳》未有以宗廟之神為宗公者也。《晉語》云:“文王於是乎用四方之賢良。其即位也,詢於八虞。度於閎夭而謀於南宮,諏於蔡、原而訪於辛、尹,重之以周、召、畢、榮。意寧百神,而柔和萬民,故《詩》曰:‘惠于宗公,神罔時恫。’”彼正論文正之事,先言諮訪,後言安神,乃引此《詩》以證之,則“惠于宗公”,是順臣可知,故易之。彼注賈逵、唐固皆云“八虞,周八士,皆在虞官。辛甲、尹佚、蔡公、原公也”。案《論語》有八士,鄭以為周公相成王時所生,則不得為文王所詢。如鄭意則別有八士賢人在虞官矣。“刑,法”,《釋詁》文。無夫曰寡妻,今有夫施法於之,明寡非無夫之稱,故以為少。適妻唯一,故言寡也。《釋詁》云:“迓,迎也。”但《書傳》諸御字亦得為迓,故毛讀為迓,訓之為迎。王肅云:“以迎治天下之國家。”以上言大姒之賢,今言寡妻,當是賢之意,故以為寡有之妻,言其賢也。鄭讀御為馭,以御者制治之名,故為治也。易《傳》者,言迎於家邦則於義不通,若如王肅之言,則是橫益治字,故鄭讀為馭,訓為治也。以禮法接待其妻,明化自近始,是正己身以及天下之身,正己妻以及天下之妻,正己之兄弟以及天下之兄弟,天下皆然,則無所不治。從妻而言,至於兄弟,為首尾之次焉。以此待妻及兄弟之法,又能為政治於家邦,使之皆如己也。言家者,謂天下之眾家;邦者,盡境界之所極也。引《書》“乃寡兄勖”,《康誥》文。周公戒康叔,謂武王為寡有之兄也。“越乃御事”,《大誥》文。時周公將東征,誥於治事之臣也。引此二事,證寡為少有,御宜為治也。』《國語•晉語四•胥臣論教誨之力》:『文公問於胥臣曰:“吾欲使陽處父傅讙也而教誨之,其能善之乎?”對曰:“是在讙也。蘧蒢不可使俯,戚施不可使仰,僬僥不可使舉,侏儒不可使援,矇瞍不可使視,嚚瘖不可使言,聾聵不可使聽,童昏不可使謀。質將善而賢良贊之,則濟可俟。若有違質,教將不入,其何善之為!臣聞昔者大任娠文王不變,少溲於豕牢,而得文王不加疾焉。文王在母不憂,在傅弗勤,處師弗煩,事王不怒,孝友二虢,而惠慈二蔡,刑于大姒,比於諸弟。《詩》云:‘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於是乎用四方之賢良。及其即位也,詢于‘八虞’,而諮于‘二虢’,度於閎夭而謀於南宮,諏於蔡、原而訪於辛、尹,重之以周、邵、畢、榮,億寧百神,而柔和萬民。故《詩》云:‘惠于宗公,神罔時恫。’若是,則文王非專教誨之力也。”公曰:“然則教無益乎?”對曰:“胡為文,益其質。故人生而學,非學不入。”公曰:“奈夫八疾何!”對曰:“官師之所材也,戚施直鎛,蘧蒢蒙璆,侏儒扶盧,矇瞍修聲,聾聵司火。童昏、嚚瘖、僬僥,官師之所不材也,以實裔土。夫教者,因體能質而利之者也。若川然有原,以御浦而後大。”』韋昭注:『詢,謀也。賈、唐曰:“八虞,周八士,皆在虞官,伯達、伯括、仲突、仲忽、叔夜、叔夏、季隨、季騧。”諏、訪,皆謀也。蔡,蔡公;原,原公;辛,辛甲;尹,尹佚:皆周太史。惠,順也。宗公,大臣也。恫,痛也。言文王為政,諮于大臣,順而行之,故鬼神無怨痛之者。』《說文繫傳》:“侗,大皃。從人同聲。《詩》曰:‘神罔時侗。’臣鍇按:《字書》長大也。又未成器之名,又痛也。土蒙反。”則現行本作“恫”,乃是從三家《詩》改也。“廱廱在宮肅肅在廟不顯亦臨無射亦保其三”,《毛傳》:“廱廱,和也。肅肅,敬也。以顯臨之,保安無厭也。”《箋》云:“宮,謂辟廱宮也。羣臣助文王,養老則尚和,助祭於廟則尚敬,言得禮之宜。臨,視也。保,猶居也。文王之在辟廱也,有賢才之質而不明者,亦得觀於禮;於六藝無射才者,亦得居於位,言養善使之積小致高大。”《釋文》:『辟,必亦反。下同。廱,於容反。射,毛音亦,厭也。鄭食夜反,射藝。厭,於豔反。下同。一本作“保,安也。射,厭也”,非。』“肆戎疾不殄 罟不瑕不聞亦式不諫亦入其四”,《毛傳》:“肆、故今也。戎、大也。故今大疾害人者,不絕之而自絕也。烈,業。假,大也。言性與天合也。”《箋》云:“厲、假皆病也。瑕,已也。文王於辟廱,德如此,故大疾害人者,不絕之而自絕。為厲假之行者,不已之而自已,言化之深也。式,用也。文王之祀於宗廟,有仁義之行,而不聞達者,亦用之助祭;有孝悌之行,而不能諫爭者,亦得入。言其使人器之,不求備也。”《釋文》:『烈,毛如字。鄭作厲,力世反,又音賴。假,古雅反。瑕音遐,遠也,鄭古雅反。行,下孟反。下皆同。弟音悌,亦作“悌”。諫爭,爭鬥之爭也。』《正義》曰:『“肆,故今。戎,大。烈,業。假,大”,皆《釋詁》文。言“大疾害人者,不絕之而自絕”,則亦反其言也。鄭讀烈假為厲瘕,故云“皆病也”。《說文》云:厲,惡疾也。或作“癩,瘕病也”。是厲瘕皆為病之義也。定本及《集注》皆云“厲,疫病也”,不訓瘕字,義不得通。“瑕,已”,《釋詁》文。以“厲瘕不瑕”與“肆戎疾不殄”相配,故知厲瘕亦是病人之事。殄既為絕,則瑕當為已,不然則二文不類。且傳以“烈假不瑕”為“業大不遠”,文辭不次,故易之也。以文王在辟廱行禮,羣臣和睦,雖在外遠人,亦隨流而化,故“病害人者,不絕之而自絕;為厲瘕之行者,不已之而自已,言化之深也”。此謂在野遠人改惡為善,非謂助行禮者改惡行也。何則?文王之朝,豈有病害人者輒得入之,而待行禮乃變也?』
 楼主| 发表于 2009-12-25 08:49:21 | 显示全部楼层
接續上文:

       第35行“(肆成人有德小)子有造古之人無斁譽髦斯士其五思齊五章二章章六句三章章四句●”,《毛傳》:“造,為也。古之人無厭於有名譽之俊士。”《箋》云:“成人,謂大夫士也。小子,其弟子也。文王在於宗廟,德如此,故大夫士皆有德,子弟皆有所造成。古之人,謂聖王明君也。口無擇言,身無擇行,以身化其臣下,故令此士皆有名譽天下,成其俊乂之美也。”《釋文》:『斁,毛音亦,厭也。鄭作“擇”。髦,俊也。一本此下更有“古之人無厭於有譽之俊士也”,此王肅語。令,力成反。乂音刈。』《正義》曰:『《傳》“言性與天合”,則是說文王之身。式訓為法也。王肅云:不聞道而自合於法,無諫者而自入於道也。然則唯聖德乃然,故云性與天合。若賢智者,則須學習,不能無過,聞人之諫乃合道也。“式,用”,《釋言》文。此不聞而得以助祭,明有不聞之短,而有所行之長,故知有仁義之行而不聞達者,亦用之也。仁義之行,行之美者,尚能知其仁義。所以得不聞達者,仁義行之於心,聞達習之於學,有人能篤行而學問不長。《論語》子夏說“人有四行,雖曰未學,吾必謂之學矣”。是有不學而能行仁義也。有孝悌之行而不能諫諍者,亦孝悌為長,不諫為短也。《論語》云:“孝悌而好犯上者,鮮矣。”既不好諫,明有不能者矣。亦得入廟,言使人當如器之各施於一,不求備具焉。上言賢才之賢,此言仁義之行者,質是身內之性,行則施仁之稱,事在外內,故質得異文。此言文王志在長人以善,不責其備,言其意通容此人,使助行禮耳。不謂朝士皆此人也。而孫毓云:“文王選士擇賢,但當取不明之人、無射才者及不能諫諍,令之居位助祭。”其意謂文王之朝,皆是此輩,非其難矣。毓謂人行不備,不得在朝,是欲使文王為小人,使人必求備也。《傳》“造,為”,《釋言》文。有為者,謂所習有業,不虛廢也。王肅云:文王性與道合,故周之成人皆有成德,小子未成皆有所造為,進於善也。《箋》以此為助祭所化,則成人者,助祭之人,故為大夫士也。小子是後生未成之名,故以為子弟,謂大夫之家子弟也。以其因祭而化,故為皆有厚德。子弟有造成,言其終有所成,不謂此時已成也。此美文王,而言古之人,則皆謂前世聖君,非文王也,但文王與之同耳。故王肅云:“言文王性與古合。”《箋》言謂聖君,則亦謂古昔之人,非文王之身也。“口無擇言,身無擇行”,《孝經》文也。《箋》不言字誤,則此《經》本有作“擇”者也,故不破之。以身無可擇,化其臣下亦使之然。臣下亦能無擇行擇言,自然有名譽、成俊士矣。』《毛詩》言:“《思齊》四章,章六句。故言五章,二章章六句,三章章四句。”龖案:恢復碑時用“五章,二章章六句,三章章四句”,則恰好排入圖一八八tb017100殘拓;而依“四章,章六句”排入時將有錯位,是以知石經《魯詩•思齊》當爲“五章,二章章六句,三章章四句。”
 楼主| 发表于 2009-12-25 09:25:38 | 显示全部楼层
《思齊》現行本《毛詩》作:

思齊大任,文王之母。思媚周姜,京室之婦。大姒嗣徽音,則百斯男。
惠于宗公,神罔時怨,神罔時恫。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
雝雝在宮,肅肅在廟。不顯亦臨,無射亦保。肆戎疾不殄,烈假不遐。
不聞亦式,不諫亦入。肆成人有德,小子有造。古之人無斁,譽髦斯士。
《思齊》四章,章六句。故言五章,二章章六句,三章章四句。

              龖案:由恢復的《魯詩》章句,知上文曰:“故言五章”者,《魯詩》是也!!!

唐石經本詳圖版:

[ 本帖最后由 zqc4124 于 2009-12-25 10:24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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